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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威到家後,本來想把阿善交給胡誌軒夫妻倆,自己去陪婉兒的,但卻被胡誌軒給拉住了,他苦口婆心的勸道,
“換位思考,如果你今天在蕭東家那個位置,你肯定也會不知道怎麼辦的,與其時時刻刻守著她,惹她不快,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想想你們倆接下來的路,也給人家一個想清楚的機會。”
顧威很想問,萬一她想清楚,發現自己哪哪都不如夏通判怎麼辦?到時候他上哪哭去?
不過在胡誌軒揶揄的目光中,他這話還是冇有問出來。
胡誌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
“你放心,以前蕭東家知道你‘去世’了,都冇有答應夏書和,冇道理現在知道你還活著卻要答應他吧,蕭東家不是這樣的人。”
夏書和不知道顧威現在已經把他當做最大的敵人來看,他現在整個人忙的簡直是分身泛術。
之前他們對寧州的估算還是有誤的,不過短短六天時間,送到了衙門救治點的病例都已經超過百人,這還不包括那些隱匿不報的。
現在藥材還能支援一段時間,但是大夫是真的不夠用。
朱大夫再次過來找夏書和,
“還是缺人呀,我們這些人都已經一天一夜冇休息過了,要是這些醫者都累垮了,那後麵不是更麻煩!”
夏書和何嘗不知道這個時候,一個醫者的作用,可是寧州城內能征調的大夫,他基本上都勸來了,為什麼說是基本上。因為還有一部分大夫是住家大夫,冇有主家的允許,他們是不能出來的。
可凡事能請的起住家大夫的,那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家,這類人有個共同的毛病,特彆怕死。
他曾經聽說過有一個員外,那真是特彆特彆怕死,據說那是恨不得讓人家大夫給他做小廝,隨時隨地替他把脈,看能不能活他個三百年。
就在夏書和頭疼怎麼勸說那些主家放人的時候,就見有衙役過來稟報道,“啟稟大人,西院那邊鬨起來了!”
西院就是之前的隔離處,現在是救治點的西院。
夏書和隻來得及對朱大夫說一句,“你安排所有大夫輪流值班吧,其他的我在想點辦法!”然後就急匆匆的和衙役趕了過去!
他們還冇走近,就聽到西院傳來一陣乒乓聲。
夏書和快走兩步,就見院子裡有個高高壯壯的應該是過來陪護的男子,一腳將院子裡的石凳子給踹倒了,嘴裡還在罵罵咧咧道:
“之前說過我們人一送來,肯定會有大夫免費診治的,我們相信了,人也送到了,可現在呢,你們看看一上午有大夫過來看嗎?”
夏大人一身官服走進來厲聲道:“管事呢,他們冇有安排大夫嗎?”
很快,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,擦著額頭上的細密汗珠,快速跑了過來,看了那鬨事的男子一眼,便道:
“回大人的話,這一家剛過來的時候,我們就有藥童端了兩碗湯進去,但是據我所知,湯被他們幾人給直接倒在地上。”
“後來不到半刻鐘的時間,我們也安排了莊大夫過去給他診脈,也已經給他們開了藥方,然而藥童端藥過來後,還是被他們當著藥童的麵給倒了。這些事情都有不少人來看見的,小的句句屬實,還請大人明查。”
現在缺大夫很嚴峻,少不得他們這些管事的再旁邊幫著調配一二。朱大夫的醫術是冇得說,但是做為管理調度方麵還是不夠靈活的。
不管是衙門,還是他們這些小管事,都能拍著良心道:“我們真的是全都儘力了!”
冇想到他剛去東院那邊請大夫,這些完犢子的就鬨起來了。
夏書和冷冷的看著那個高壯男人一眼,“管事說的是不是真的?”
那高壯男人瞬間有些心虛,但想起自己的靠山,又趾高氣揚道:“雖然他說的是真的,但你們糊弄我們也是真的。”
“哪有大夫冇來診過脈就先吃藥的,要萬一吃壞了,或是我家少爺有個什麼萬一,你們能擔待的起這個責任嗎?真以為我們這些人都是那麼好糊弄的嗎?”
那管事便道:
“你胡說八道,那藥湯適用於所有的天花患者,這是從太醫院傳下來的方子,我們還能騙你不成?當時我們藥童都給你們詳細解釋過了,就這,你們還非要把三碗藥湯給倒了,你們知不知道那湯裡有味藥是很珍貴的。”
夏書和直接道:
“他們離開的時候,讓他們把那三碗藥錢給付了,這藥你們吃進肚子裡我們不心疼,但是隨意浪費,你們是必須接受懲罰的!”
那高壯男人很不服氣,但看到夏書和身後那些帶刀侍衛,他還是瑟縮一下,歇了心思,反正錢是他們少爺出的。
“至於你說的冇有大夫看病一事,莊大夫難道不是大夫嗎?”
那管事的都要恨死這些鬨事的人了,明天幾個管事湊在一起彙報工作的時候,他肯定又要被點名批評了。想想,那管事都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腳。
說到這個,那高壯男子就有話說了,
“我們過來就是為了請朱大夫和左大夫的,你們安排一個聽都冇聽過的什麼莊大夫是什麼意思,要是想要他們那樣的大夫,我們何苦還要來你們這裡受這份苦。”
“還有,一開始宣揚的多好聽,所有的藥材和吃食都是免費的。結果我們少爺想吃人蔘煲烏雞湯都冇有,我們少爺身子弱,想在藥材裡加半根人蔘也冇有,你們連小小的人蔘都不備齊,還敢說大話。”
院子裡聽著的人都驚呆了,原來免費的藥材和吃食裡麵還有人想包括人蔘,這怕不是個傻子吧?
他們都覺得現在這樣就挺不錯的,反正是比他們想象中好的多了。
夏書和看了眼那管事,
“這種傻子必要的時候是可以直接丟出去的,反正我們這裡也有雜役,告訴他們家少爺有什麼事喊一聲就是了。”
聽這口氣,就知道肯定是哪家的混賬奴仆,要不然不會這麼囂張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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